戈雷區

身後的各小隊正忙碌地調試著他們的SA,縱然我還沒下達最終的作戰指令。他們心裡都明白,不遠千里來到這,還帶上了亡靈锘戎(Revenant Laurel),明天不會過得輕鬆。我坐在強壘上面,望著眼前那一片荒蕪的土地,靜靜地待了許久​​。直到阿爾戈斯悄無聲息地將一壺威士忌遞到我面前,我接過來滿滿地灌了一口,轉過頭他已消失在夜色之中。他平時不會輕易出現,但這一刻他知道,我需要酒。

眼前這片被陰鬱籠罩的土地,是我出生的地方。

家人帶著年少的我,掙扎著在戰後的混沌中生存下來,但「灰色夏季」卻如同噩夢般悄然降臨。受到酸雨的影響,我們的土地變得貧瘠,我們只能遷徙到酸雨影響較小的地方繼續生活。飢荒開始蔓延,難民的數量日益劇增。一無所有的我們,換了一個又一個臨時居住地,但去到哪都像災難一樣不被歡迎。我們即使能幸運地從飢荒中生存下來,可是還要面對疾病的威脅。父母病逝後,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荒涼的世界中獨自漂泊。

長達十數年的戰亂和灰色夏季的出現,令許多國家沒有更多的人力和足夠的資源去應對,他們被迫逐漸放棄那些酸雨污染嚴重的領土。這些國家的邊界就這樣一點點地萎縮,甚至消失。最終,這些受到酸雨污染又無政府認領的土地,被人們統稱為戈雷區。

憑著特有的手段,戈雷區還有少量的人生存至今。他們一些人將廢棄的城市當作寶庫,冒著生命危險將“無主之物”帶出來倒賣為生,成為拾荒者;一些人成為了盜匪,專門劫掠路過的商旅;另外一些“看透了”的人,則武裝起來組建鏢隊,用生命作為代價找到穿越戈雷區的運輸路線。諷刺的是,這些“血路”成為了被戈雷區隔離的國家的生命線。無論是國家還是跨國企業都願意付大筆金錢給他們,以保障貨物及隨行人員的安全。這些回報豐厚的“業務”,不單養活了在戈雷區生活的人,更吸引了各種機會主義者、僱傭兵、黑市商人、走私者之類的不法之徒聚集在戈雷區附近。久而久之,全球的戈雷區都形成了各具特色的灰色產業鏈。

有些人會把這些戈雷區稱為烏托邦或反烏托邦,但我面前的這片土地兩者都不是。這裡被罪惡和病疫蹂躪太久了,人性已經扭曲墮落。這巨大的傷疤永遠不會痊癒,重建希望的機會很渺茫。然而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。

戴上防毒面具,鼻子不再那麼難受。順著模糊的視線,將剩下的酒灑向空中。

爸,媽,我回來了。